“除了亮子在地上的痕迹,没有发现可疑的脚印,现场也没有任何打斗痕迹?”
电话那头传来的结果,让赵阳大感吃惊。
亮子可是武术冠军,可以悄无声息靠近并且刺了他一针,简直是不敢想象的事情,但现场勘察的结论却是这样。
“你说在现场衣柜的底下,发现一个零件,快带回来!” 他比谁都清楚,物证只要去过现场,就等于蚂蚁搬家,绝对不会遗漏那么明显的东西。 那就说明零件是之后才出现的,可能与亮子遇袭有关。 总算没有白费功夫。 这时门被打开,走出来一个盘着头发的女子,身穿白色大褂,口罩上面的大眼睛十分的灵动。 “赵队,两个结果都出来了,请您进来说。” “好的,小胡你辛苦啦。” 赵阳将烟重新塞回烟盒,走了进去,老唐紧随其后。 这里摆满了瓶瓶罐罐,上面贴着标签,跟实验室似的,站在里面的是个半白头发的眼镜中年人。 看到他们进来,他摘下眼镜拿着刚填好的报告递给赵阳。 “打进亮子身体的,是一种没有见过的药剂,主要成分在上面都写了,作用是会引起心脏骤停,幸好亮子撑住了。” 他就是老胡,正面看连眉毛都半白,但精神头不在赵阳之下。 “慢性药?”赵阳看完报告,发出疑问。 “对,慢性的,按照时间推断,亮子大约在发作的一个小时前就已经中招。” 老胡的解答,解开了赵阳心里的谜团,这才对嘛。 以亮子的身手,哪能输的那么憋屈,看来是被暗中偷袭的。 不过,事情也愈发的扑朔迷离,为什么亮子会被提前盯上呢。 赵阳想不出答案,还是得从仅有的线索下手。 告别两人,他带着老唐往办公室赶,是时候审审林南。 赵阳办公室里,林南正在天人大战,盯着外卖的盒饭,犹豫着吃还是不吃。 砰的一声,外卖的主人回来,吃不成了。 “说说吧,这根电线是怎么回事?”赵阳将物证袋拍在桌上。 “没见过,是干嘛的?”林南弯腰近看,只是摇头。 “上面检测出血迹,根据比对属于死者陈女士,最重要它是从你家里搜到的。” 赵阳指着物证袋上面的标注,十分显眼的写着:林南家床头矮桌。 这可把林南吓的不轻,他放闹钟的矮桌,怎么可能会有这东西,还沾了陈大妈的血,简直离谱。 “这是嫁祸!对,一定是嫁祸!”他只能这样争辩。 林南已经慌了,失去了思考能力,他的不在场证明本就薄弱的跟没有一样,现在一个厚重的物证砸下来,几乎把他半只脚钉在杀人犯的罪名簿上。 怎么办,他不知道,只是把乱糟糟的头发揉的更杂草丛生而已。 赵阳与老唐都看的出来,他不似演戏。 “老唐,带他去看押室吧。”赵阳摆摆手,不准备继续问。 其实他心里还有一个嫌疑人。 看着林南跟行尸走肉般走出去,他才拿起桌上的电话拨通号码。 时间过的很快,另一个嫌疑人被带进来。 这人瘦瘦的,目测只有一米六,走路时双手插在上衣两边的兜中,从外面能看出攥紧了拳头,结合他驼背的样子,俨然一个没有主意的跟班形象。 像他这样的人,怎么可能杀人? 林南的话浮现在赵阳的脑海中。 “坐吧,请你过来只是例行询问,不用紧张。” 简单自我介绍后,赵阳觉得自己真是想多了,这个人不止没有动机,而且身上没有任何煞气,一点都不像杀过人。 如果说林南除了某些时候真情流露,其余时间都在隐藏自己,跟谜团一样,那么这个黄来就属于把什么都写出来的人,让人一眼看透。 两者之间,他认为林南更像凶手。 “好,好的。”黄来安静的坐下,低着头。 “你跟林南是朋友,有没有经常去他的家做客?” 赵阳拿出本子,开始做记录。 黄来点点头,又摇头,发现气氛变得安静后抬头,才赶紧开口,“我们是朋友,但没有经常去他家。” “别紧张,昨天晚上你在那呆了多长时间?” 赵阳起来给他倒了杯水,故意将没有收起来的证物袋推倒黄来的视线里。 但他没有特别的表情。 “应该有半个小时,当时我走着到医院,刚好护士交班,我看了表,减去路上的时间,大概就是半小时。” 对于他的回答,赵阳很意外。 明明在车里听到的是,黄来没有时间观念,现在为什么会记的那么清楚。 许是看出他的疑惑,黄来补充道,“我在走路时,会用心跳数数,我老婆说这样做就像在跟她心连心。” 莫名的狗粮,撒的赵阳猝不及防,心里大呼什么怪人。 不过从黄来的样子判断,能做到这些确实符合人设,果然是痴人。 “那你有在林南的家里,见过这条电线吗?”赵阳终于把话题落到电线上。 因为上面没有找到指纹,所以并不是林南以为的决定性的物证,需要其他的证词来作证。 但黄来很仔细看了一会,只是摇头否定。 “他抱怨过向阳的窗风大,有时候晾衣服会因为绳子断掉又要洗一遍,所以应该没有这样粗的电线的。” 黄来的脑回路,让赵阳傻眼,什么鬼逻辑? 因为绳子被风吹断,所以没有粗电线? 饶是经验丰富的赵阳,也没能接住这样的话茬,让办公室被砸的一片寂静。 黄来则是奇怪的挠头,偷偷打量他,但看他瞧过来赶紧的低头,好像胆小的小鸟。 沉默好一会,赵阳叹气,合起本子送客。 原本他还要询问黄来的不在场证明,但刚才他都说了在医院,这种事情调监控就可以一清二楚,而且证人不要太多,没必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了。 事实上,他没有看上去那么淡定。 十年前的连环杀人案,从来都没有过去,一直压在他的心头。 为什么第一次在车里,他会提出那么激进的用酒精来验证林南的不在场证明,就是因为他很急。 越是谜,他就越急。

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