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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知己

西门阿呆 吃饺子不能蘸酱油 5396 2025-11-28 21:22

  

“我等在此修行,修得是德行,不问世事,也不懂什么法术,这位…这位大侠还是到别处修仙问道去吧。”白须老者忙起身摆手制止。

  

“咋?咋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态?我很丑吗?还是相貌凶恶?我可是良善之人,嫉恶如仇降妖除魔专管人间不平事,你们难道没看出我是个降妖师吗?”一旁石桌上摆了仙果酒馔,我斜了一眼,咽下口水,心想,“有朋自远方来咋一点不乐乎?想吃独食吗,也不谦让一下。”一日没进饭食,肚里咕噜噜地叫唤起来。

  

  

“你是降妖师?”那少女婉尔一笑,目露不屑,道:“假的吧,带把刀剑就当自己是降妖师了。如果你是降妖师,难道没看出我们是妖怪?”

  

“妖怪?!哈哈哈,世上哪有这么漂亮的妖怪!”笑到半晌,我忽然心想:“世上的确有这般漂亮的妖怪!一个女子生得这般漂亮,非仙即妖!”

  

我不由伸手入怀中又摸了摸探妖仪。探妖仪安安静静地躺在那儿,没有丝毫异样。

  

“嘿嘿,姐姐真会开玩笑。”我那见了漂亮小妮子就迈不动步的老毛病又犯了。

  

不但迈不动步,还立马成了话痨。“姐姐生得这般天姿国色,虽杨玉环难及其一,玛丽莲梦露也望尘莫及,目现淳良之色,自是冰清玉洁,神若惊鸿一瞥,他日必能位列仙班,妖怪二字,没得玷污亵渎了姐姐。”我第一次感觉降妖师这职业不错,一不小心就会碰上修行的仙子得道的仙姑,不错,真是不错。

  

大约我那色迷迷的样子,黑白胡子的老者都有些看不下去了。白胡子老者道:“即是有缘,且饮杯薄酒再去吧。”倒了一杯酒递过来。

  

嘴上说留,实则是要赶我走啊。可惜,他低估了我脸皮有多厚。

  

我忙不迭伸手接过酒来,连声道谢,一饮而尽。

  

好酒!若说是琼浆玉液也绝不为过。我发誓,我长这么大,这是我喝过的最好喝的酒。

  

我还回杯子,眼光盯着酒壶,嘴里语无伦次也不知自己在说些什么…嗳,这个,好喝,这酒真是不错…

  

  

再不错,也不会给你喝了。黑白胡子老者都没有再倒酒的意思,甚至不搭我的话荏。这般冷漠冷淡,那是要赶我走就差没说出口啊。

  

“茫茫人海,咱们四人能在这荒山绝顶相遇,那是修了几世的因缘啊,初次相逢,应该对饮一杯,加深一下感情才对。”我一屁股坐到了桌前,顾自倒满一杯酒,伸手揖让:“想各位高人隐居于世外,自是寂寞无聊得紧,小可此来,正好扯些那俗间的闲话,海阔天空,喝酒助兴。神仙姐姐,你也坐。”

  

黑胡白须老者无奈只得坐下相陪。那黄衣少女嫣然一笑道:“小师父既然有如此好兴致,咱们便痛饮一回,不醉不归。”自倒了满满一杯,一口干了。

  

“你瞅人家神仙姐姐,说话干脆,喝酒爽快,你们两个大老爷们胡子都白了,扭扭捏捏,不痛不快。”我回干了一杯,又执壶把在座杯子全都满上。

  

“你说你在俗间有些有趣事,且说来听听。”黄衣姑娘一杯酒下肚,面上有些绯红,如初春的桃花,更加娇羞可人。

  

我酒助谈兴,又是美人在侧,话便多起来,讲些和师父一起降妖除魔的惊险经历,以及江湖上的奇闻逸事,黄衣姑娘听得兴致盎然,两老者面色却越来越难看。

  

  

“那年我和师父追逐一只白蟒精到了东海,那东海硕大无垠,海浪翻涌起来把天都遮盖住了,大海里有许多海螃蟹会唱歌的海豚长翅膀会飞的海鱼…”

  

黄衣姑娘睁大了眼:“是吗?那可该有多好玩!”

  

“白蟒精早不见了踪影,我们也顾不得他了,师父赤着脚丫子下海赶鱼,一个浪头过来,人没了…”

  

  

黄衣姑娘面现担忧。

  

“良久没见师父的影子,我寻思师父大约再也回不来了,就在岸上掉泪,忽然听见大海上有人快活地唱歌,定晴看时,原来是师父骑了一条硕大的鱼,在碧波上纵横驰骋,快乐得像个孩子似的。”

  

黄衣姑娘方才放下心来,抚一抚胸口,长吁一口气。

  

“还有那一年我们去了昆仑山,昆仑山极顶一片雪海,翻过山,山腰里却又温暖如春,一片花海,红的黄的紫的…一只只羚羊、野驴、牦牛悠闲地吃草,景色美极了。”

  

黄衣姑娘目光中满是神往之色。

  

“这都喝了快一坛酒了,还没请教姑娘芳名?”我醉眼惺忪地,舌头也有点大了。

  

“黄杏儿。”

  

“杏儿?这名字真好听。”

  

不知什么时候,黑须白须老者都离开了。

  

“我从出生就在这片山,从没到更远的地方去。长青伯伯和东华伯伯说外面的世界非常险恶,还是呆在这儿安全。每天弹弹琴,画点画,日子也就一天天打发了过去。可我心里总在想,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?如果能去看看该多好。”

  

  

“这还不好办,明天我就带你出山,去东海看大海,去昆仑山看花海,去庐山看瀑布,还有热闹的大城,杭州、长安…”

  

“说话算数!”黄杏儿醉了。

  

“一言为定!”我醉得一塌糊涂,也不知又说了些什么话,总之,那天很开心,我这辈子也没这么开心过。

  

黄杏儿也醉了,跟我推杯换盏,称兄道弟,醉话连篇,她似乎也开心得像个孩子。

  

我从没见过这么纯真的女孩子!

  

我痴痴地看着她,那么清丽清秀,淡然若水,飘然出尘,全无一丝烟火气。!

  

她有些害羞,微微低下头去,捻着裙脚。

  

不知不觉天黑了,月亮上来了。

  

四下朦朦胧胧,影影绰绰地,仙境一般。

  

即使不喝酒,我估计也会醉过去的。

  

  

我双眼一合,沉沉唾去。也不知是醉了,还是醉了。

  

(空格)

  

不知睡了多久,我一觉醒来,见天光大亮,太阳暖暖和和地照在山顶大石上,晨雾还没散去。

  

我张目四周,没有一个人的影子。

  

黄杏儿去哪了?还有黑胡子白胡子老头…怎么他们把我一个人扔这儿…

  

我触手绵软,又闻到淡淡的馨香,低头一看,是一件淡黄色织满杏花的大氅。我记得昨天黄杏儿身上披的正是…原来这一夜我盖着黄杏儿的大氅过了一夜。杏儿,杏儿呢?

  

四周静悄悄的。大石上石桌石凳尚在,渺无人迹,似乎从没人来过。昨日之事尚历历在目,宛在眼前…

  

我忽然感觉有些异样。

  

是哪儿不对呢?我站起身,在大石上踱步,揉着宿醉有些疼痛的脑袋。

  

我明明记得…

  

  

对,我明明记得这大石四周光秃秃的,视野开阔,怎么凭空生出了一株古松树和老柏树?还有一株是…是什么树?

  

我慢慢走近,那树探身悬崖一侧,枝干虬曲,叶碧若墨,刚刚谢过花朵,结出一个个莹绿若宝石一样的果实。树下落英缤纷,微风拂来,树叶摇曳多姿,如一个少女般翩翩起舞。

  

我几乎要惊得一屁股坐地下。

  

这分明是一株杏树!

  

松树、柏树、杏树一黄杏儿?!

  

我脸色煞白,冷汗涔涔而下。

  

我不由又摸了下探妖仪。

  

奇怪,探妖仪并没异样。如果是树妖,我昨夜早被他们害了啊。难道昨天是我眼花了,还是酒喝多了脑筋不清不楚?

  

一定是我喝糊涂了!我信不过自己,还信不过探妖仪吗。信不过探妖仪还信不过黄杏儿吗,世上哪有那么善良纯真美丽的女子是妖怪的,嗨,职业病,看什么都是妖怪,嘿嘿。

  

我向着山谷大声呼喊:“杏儿!杏儿!你说过要跟我出山的,你在哪儿?”

  

  

山谷回音,久久不绝。

  

但无人做答。

  

我怅然若失,只得收拾行囊,离开大石,向山下走去。

  

杏儿的大氅,我叠好放在石桌上。我想,杏儿一定会回来取的。没有大氅,这山野间风紧,她会着凉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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