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沈医生，你要轮椅做什么？”

“聂参谋躺了快一个月了，想推着他在院子里走走，不然保不准憋出个什么抑郁症来。”

住院部的楼下，有一个小花坛，这里的植被郁郁葱葱，绿意盎然。

今日阴，有风，沈言将毛毯盖在坐轮椅的聂鑫身上，缓缓推着他在花坛里走着。

或是许久没有呼吸到新鲜空气的缘故，蔺参谋的脸上，要比往日多了一丝神采。

“谢谢你，颜大夫，我心里的疙瘩解开了，人也畅快了许多。”

“不用谢我，我只是尽好一个康复师的基本职业操守，都是应该做的。”

“命里有时终须有，命里无时莫强求，老天爷既然都让我活下来了，大难不死，必有后福。”

“你个无产阶级战士，也改信玄学了？”

“沈大夫，你就说接下来怎么进行康复训练吧，我都听你的，天天躺着，又不会突然变好，只会不断恶化。”

“你想通了就行，方案我早就定好了，另外包括每日的营养搭配和膳食维生素等等，也要按照我说的来进食。”

“你除了进行长期的被动伸展运动，来预防肌肉萎缩以外，一些功能性的恢复训练也要做。”

“主要还是根据你的病情轻重以及治疗效果和反应，来判断具体需要参与执行哪些必要的康复活动。”

“是是是，听的我都头晕了，我照做，无异议。”

见聂参谋如此不正经，沈言也懒得理他，推着轮椅，就准备带他回病房去休息了。

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
因为人手不足，根据安排，聂鑫从视频中队调到了巡控中队。

这几天过得很充实，每天都是安排了紧凑的训练。

新入职的队员，巡控中队都会有一套魔鬼式训练教案，宗旨就是“平时训练多流汗，出勤任务少流血”。

聂鑫现在属于五分队的一员，分队长叫管阳，是个阳光大男孩，大学时念的体育专业，一毕业就被招进中心了。

他对小聂以及另一个新人，也还算照顾，虽然夏宏吩咐说要一丝不苟执行训练计划，不能偷懒。

但有时候训练量够了，管阳一般都是安排他们早点回宿舍洗漱休整，从来不折腾人。

只要美美地睡上一觉，也恢复的七七八八了，两天上班时间也不是一刻不停，还是有休息时间的。

白天在单位备勤，到了晚上除了几个轮到值夜的队员，没有临时任务的话，也是可以出单位去逛逛的。

上了两天班，今天难得休息，一大早，一楼食堂还没开门。

聂鑫想着索性出去换个口味吃，便穿了套运动装，出了中心大门。

“我刚好在附近上班，我带你过去吧。”

张欣茹穿着一袭黄色连体裙，今天梳的不是往日的马尾，而是用发髻盘着，脚上的帆布鞋是她的最爱，印着可爱的小猫图案。

她自己推着一辆轻便自行车，旁边是个老妇人，手里提着个印花塑料袋，里面装的几张纸和一个本子。

她们俩一边交谈，一边往户政中心那个方向走去。

“小姑娘，你真是太好了，谢谢你。”

“现在开门还早，您可以先等一会儿，等上班了，她们那里有专门的引导人员，一窗通办。到时候材料给她们，不用多跑一趟，办好了会邮寄到您家里去。”

“我好久没来了，以前的地址一直找不到，原来是搬迁了。”

“对，新的户政中心，半年前从老地方搬到这里。”

张欣茹耐心地陪老妇人到了地方，找了个位置扶她坐下，然后笑着跟她挥手告别完，便转身蹬上自行车，准备去吃早饭。

小聂在视频中队里的时候，他们三组都是清一色的是男生。

仅有两个女生，一个在四组，另一个就是一组的张欣茹。

她上班时经常从家里给队员们带些小蛋糕、小零食什么的分给大家吃，基本上都是自己的烘培爱好作祟，平日里也是个调皮可爱的小姑娘。

聂鑫走出单位不久，过了个红绿灯路口，就看到了她。

他对张欣茹的印象也还好，见她骑着自行车往这边来，便跟她打了个招呼。

“嗨，这么早上班吗，食堂还没开门。”

小聂以为她是要赶着去吃早餐，便好心提醒她。

“是原来三组的聂鑫吗，好久不见，听说你去巡控中队实习了，还好吗？”

“刚去训练几天，还可以吧。”

“这么说，适应的挺快呀，我可不行，还是视频中队比较适合我。”

张欣茹还记得那次任务他被叫出去送文件了，虽然在三组的时候，小聂不怎么爱笑，也没跟她说过话。

他总是默默地跟着颜臼学东西做笔记，两个人之间并没有过多交际。

“最近望江路边上新开了一家早餐店，我种草很久了，今天这么早，是准备去拔草的。”

“拔草？早餐店？”聂鑫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，憨憨地傻笑，他对时下的热门网络词汇是一窍不通。

“就是我喜欢的一家店，一起去吃吗？”

张欣茹见他傻傻的样子，也没有做过多解释，只是问他有没有吃过早饭，要不要一起去吃。

小聂也知道，女生一般去吃早餐，无非就是奶茶和甜品，面包配咖啡，食量都很小，但是很精致。

他自己去吃的话，恐怕都不够塞牙缝的，只有包子面条大水饺才对胃口。

“我还没吃，因为饭堂还没开门，本来准备去吃点水饺。”

但是对方邀约了，不去又难为情，只能勉为其难跟在她自行车后面随她一起去店里看看。

“你去巡控中队实习完，还会回来吗？”

“这个不好说，按规定四个中队，都要轮岗一遍的。”

“那你想不想留在视频中队，我看你那时候学的蛮认真的。”

“可能，时间上不宽裕吧，钱又这么少，我准备有时间出去找兼职做。”

“那倒也是，平时上班，周末值班，也没加班费。话说，你这么缺钱？”

“钱谁嫌多呢，一人吃饱全家不饿，我饭量大，哈哈哈哈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