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对!就是那个狗官!大概半年前,我本是山村农田里本本分分的农民....”
半年前。
江南道越州府谷饶县
...
“把门给我撞开!把东西都给我砸了!”一个身穿一袭青色官服,头戴乌纱帽的中年男子在门前大喊道。
这人正是谷饶县的县令大人,此人非常贪婪,视财如命,经常大肆搜刮民脂民膏,搞得谷饶县百姓吃不饱穿不暖。
谷饶县自打今年开春以来就一直闹旱灾,百姓家养家糊口的几亩良田颗粒无收,本来每家每户就都在为了生计发愁,这狗官不但不想着如何让百姓吃的上,穿的上,反而如此放肆的搜刮民财。
“大人!里面有人!”
“都给我带出来!”
没过多久从屋里就被抓出来一个女人,女人正是吕季的妻子,同时被带出来的还有女人怀里刚足月的婴儿也就是罪犯的儿子。
“大人!你行行好吧!赋税我们是真的交不上,今年闹旱灾我们百姓的农田真的是颗粒无收啊,全家都在指望着去年的存粮活下去啊!”女人怀里抱着孩子,跪在地上向着县令磕头求饶。
“哼,我管你们怎么活!我只关心我的税收,别的我不知道,我只知道你们交不上税,只有被砍头!”县令怒目圆睁,恶狠狠的撂下狠话。
忽然县令上前一步,从女人怀里把孩子抢了过来,而后说道:“不老实交税?不交我就把这孩子摔死!”
“不要啊大人!不要!求求你把孩子还给我!”
女人的乞求没有任何用,县令做势抬起双臂,把孩子举过头顶,眼看县令狗急跳墙就把孩子扔下去,这时从农田里干活回来的罪犯看到了一幕。
本来吕季满目愁容,为今年的收成发愁,没有庄稼就是吃不了饭,也就活不下去。
此时看到这一幕,吕季的愁容消失不见,取而代之的则是眦目欲裂,无比的愤怒,举起锄头冲了过去砸向狗官的脑袋,随即扔下锄头抱起来地上的孩子。
...
“然后因为袭官,我就被关在了这里,还被判了死刑!可恨我没能一锄头将他弄死,这样我就算死也不亏!”吕季咬着牙说道。
“好,我会帮你实现愿望,带你去衙门县令的卧房。”
“好!”
“不过,这一路上也太顺利了,竟然一个守卫也没遇上。”吕季不解道。
“这不正合你意吗。”孟鹤微微一笑。
“哈哈,也到没错。”
没过多久孟鹤就带着吕季摸到了县令的卧房,看到正在熟睡,而且睡的这么轻松的狗官,吕季怒从胆边生,随手抄起旁边一个灯盏,紧接着吼一声,就冲县令天灵盖砸去。
没想到那狗官竟然被罪犯一声惊醒,堪堪躲过这致命一击。
“你!竟然是你,来人啊,有人越狱了!”县令恐慌之下放声大喊。
“狗官!今天就是你毙命之日,天王老子谁都救不了你!”吕季想起这狗官之前的恶行,更是恼怒。
“别!我是朝廷命官,你不能杀我!”县令惊恐欲裂,把自己的官衔都报了出来了,可是面对被愤怒遮蔽了双眼的吕季,说什么没用。
“呸!狗官!我一个死刑犯我还怕这些”吕季再一次举起手中的灯盏,朝着县令狠狠砸去。
县令被吓到瘫软在地,眼看着吕季的又一次袭来,他只能下意识的向后退去。
“好汉饶命啊!我也是迫不得已,求求你绕过我这一回吧!”后面没有路了,他只能再次求饶。
“当日我们一家也是这么求你的,你可曾饶过我们?!”说完,吕季不再废话,压制住狗官,抄起灯盏砸向他的天灵盖。
顿时,狗官就没有了声息,丢了性命,血,汩汩地流了一地。
吕季杀完狗官之后,扔掉灯盏撒腿就跑,慌不择路的与孟鹤逃回了村子。
当他们逃到村口,停下步伐时,让他没想到的是,妻子抱着孩子正在村口等着他们呢,这让他很是惊喜。
吕季回头盯着孟鹤,他的眼里尽失感激之色,说道:“少侠,大恩不言谢,以后我吕季的这条命就是你的了!”
“行了,快回去团聚吧。”
吕季自此谢别孟鹤,搂着妻子的肩膀朝自己破旧的老屋中走去。
屋内木桌上摆满了丰盛的酒菜,吕季看着自己的儿子,很是高兴,自饮自酌,不一会就爬倒在桌子上睡着了。
...
最近一段时间江南道地界凭空出现了一位自称卖梦人的少年人,他常打着一盏仙鹤灯,身旁通常会跟着一只能通灵的黑狗,卖给将死之人一个华美甜蜜的美梦,使其安详的死去,无人知悉他从何而来,为何而去。
昏暗的牢房内,孟鹤看着桌上的仙鹤灯烛光渐微,直至熄灭,而后孟鹤的那只大黑狗也“汪”了一声,一旁躺在石床上的吕季含着笑,渐渐没了声息。
狱门叮铃哐啷的又被打开而来,狱卒带着一个哭哭啼啼的女人进到了里面,这女人正是吕季的妻子。
“哭哭啼啼的哭个什么玩意,还有完没完。”狱卒听着女人的哭声有点不耐烦。
“我丈夫...走的安详吗?”女人有些哽咽,手机的白帕已经被泪水打湿。
“放心,他一定是安安心心走的,没有任何痛苦。”
“那就好,谢谢你了,让我丈夫免去了行刑时的皮肉之苦。”女人非常感谢孟鹤,随时她又拿出来一袋银两:“这是答应给你的报酬,我家的全部积蓄。”
孟鹤听到此话后:“我只拿一半就好了。”
“既然如此,多谢少侠了。”
狱卒送走了女人之后,跑到了孟鹤跟前说道:“多亏了你们这些卖梦人啊,省了我们多少事啊,以后连行刑都免了。”
“也多亏你们狱卒通融,赏了我们一口饭吃。”
狱卒忽然想起了什么:“但是啊,以后你能不能带着那条狗进去啊,阴森森的坐在那儿太吓人了。” “我的大黑和这盏仙灯就是梦境本身,没有它们支撑,这梦可就做不成了” 随后孟鹤伏下身子拍了拍了身旁的大黑狗:“走了,该去找下一个了。” “以后还有要行刑的人,记得找我。”孟鹤边走边回头对狱卒说道。

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