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现在三人面前的是一条废弃的隧道,白齐天长舒了一口气,庆幸没有落到什么奇怪的地方。
在他们的头顶,“水潭”就像是一面镜子,清晰地映射出三人的样貌。
前方隐约有光传来。
“走吧”白齐天说罢,便大踏步向前方走去。高个在检查了一下四周后,也紧跟上了两人。
这条隧道看上去已经废弃了很久,而且似乎还有漏水的迹象,一些地方积水已经淹没脚踝,但所幸脚下是厚厚的一层石子,所以前进的道路并未显得那么泥泞。但是因为太过漆黑的缘故,即便有移动光源的加持,三人走了一段距离后,也不得不扶持着墙壁前进。
渐渐地光线充足了起来,迎面吹来了微风。白齐天敏锐的觉察到了出口的位置,加快了前进的脚步。
白齐天停了下来。
顺着他的视线看去,前方又是一汪淡蓝色的潭水。
白启天挥手示意二人停下,独自上前,又重复之前的步骤将潭水转化为镜面。只是这次没有之前那种奇怪的声音,而是单纯的风声。
那种旷野上呼啸的大风直接将声音传递到三人的意识里。高个双眼木然,对于普通人来说这无疑是一次奇妙的体验。
白齐天笑了笑,转过身对二人耸了耸肩。
“看来对方已经把迎宾的地毯直接铺到我们的脚下了。”
“什么意思?我们已经暴露了吗?”高个疑惑地问道。
“照理说,这扇门只有我能过去的。”
“看来有人坏了你的好事啊,父亲。”白言嘲讽着说。
“或许吧,或许对面也有想见你的人呢?”
白言脸上浮现出不愉快的表情,老人意味深长的瞥了一眼高个,转身跨进了水潭。 二人紧随其后。 身着藏青色长裙的女人矗立在巨石之上。 “已经来了吗?” 身后的黑袍老者问道。 女人轻轻点头,随即伸出双臂,黑色的手杖在她的面前悬起,分解,化作源源不断的金色粒子向她的身后飞去。 她的身后是一大片黑色浓雾,空气中充斥着硫磺味,金色粒子不断变化着形态,时为飞鸟,时为兽群,时为洪流,时为云涌,盘旋着上升,汇聚,又轰然炸开,化为澎湃的光流猛烈地击中了那位于浓雾中心的存在——一尊不见边际,分割大地的黑色巨树。 “咚...咚...” 沉闷的声音从远处传来,犹如复苏巨兽的心跳,震颤着上古的原野。 小小的酒馆,一道矮矮的门槛,拦住了外面的车水马龙。 “小二,一份美人糖醋小排。” 一个冷清的声音在柜台前响起,来者是一个身材高挑,面容姣好,身着浅色旗袍的女人。 “如果湘粤一带深目削颊的美人是糖醋排骨,上海女人就是粉蒸肉...” 女人心底一惊,看向声音的出处,那是一个面相白净,生得清瘦的男人。 “斯,这位客官,这话可当不得这位小姐面前乱说,张小姐是小店常客,别坏了小店生意。”一旁的小二忿忿说道。 “张小姐还请息怒,今后小店便不许这厮...” 女人摆摆手。 “不必了,这位先生说得有理,且忙你的去吧。” 小二面露困惑,但也只得回去做着自己的账。 女人端雅的缓步到桌前,并足正坐至男人对面。 桌上只有一小碟怪味花生,食得半盘的凉拌黄瓜和一碗老酒。 “小女子冒昧,敢问先生贵姓?家住何处?” 男人抬起头,双颊微醺,眼中满是泪花。 他缓缓答道: “清伊渡客,浮萍无家。” 女子微怔,而后一抹笑意在面庞上缓缓化开...... 白言面如白纸,难以置信的看着不远处的那个男人,即便再怎么告诉自己这是不可能的事,但他也不得不承认,那是真真切切的他。 “渺渺寻木,生于河边,疏枝千里,上干云天。” 不远处的男人徐徐吟来,转过身,精致的面庞上泛起狐狸般的媚色,看着白言嫣然一笑。 一袭长衫像是穿越而来的古人,温婉的语气里透着凛冽的寒意。 “好久不见,白言。” 白齐天一如既往地平静,他沉重的走到男人面前,质问道, “就是你们带走了那两个孩子吗?” “如果不这么做,老师你们也不会乖乖听我们的话吧?”男人歪了歪头回答道。 白齐天愤怒的挥出一拳,高个见状,立马冲上前去阻拦,但拳头却被瘦弱的男人稳稳接住了。 “白老师,别忘了现在的状况,或者说...” “诺亚。” 白齐天愣住了,他的脑海里又浮现出那可怕的场景。 无数双眼睛凝视着他,无数双手想把他拖下地狱。 “各位还是跟我走吧,祝为大家准备了一份大礼。”
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