曹操决定打徐州的消息，像风一样刮遍了曹营。

陈默正在帐里给新收编的几个流民分粮，听见外面传令兵扯着嗓子喊：“丞相有令，三日后兵发徐州，荡平吕布残部！各部将领速来中军议事！”

他手里的粮勺顿了一下。徐州！这可是块肥肉，也是脱离曹操眼皮子的好机会。

“陈默哥，咱也要去徐州？”王大牛凑过来，嘴里还嚼着半个窝头。

“想去吗？”陈默笑着问。

“想！”王大牛使劲点头，“听说徐州有好多好吃的，还有大梨！”

陈默拍了他一把：“就知道吃。想去，就得想办法跟着去。”

他心里盘算着，自己现在是粮秣小吏，按说该留在后方管粮草，但他必须去前线——只有在乱仗里，才能偷偷攒更多本钱。

当天下午，陈默揣着两匹绸缎去找了许褚。许褚正光着膀子练刀，看见绸缎眼睛一亮：“你小子，又来给我送好东西？”

“许校尉，”陈默递上绸缎，“这是徐州特产的云锦，给您做件战袍正好。”

许褚乐呵呵地接过去，往肩上一搭：“有事说事，别跟我整这些虚的。”

陈默赶紧说：“校尉，我听说要打徐州，想跟您去前线。您也知道，我管粮草的，到了前线能给兄弟们张罗吃的，总比留在后方强。”

许褚挠挠头：“这得问丞相。不过你小子机灵，去了说不定真能帮上忙。行，我帮你问问。”

陈默心里一喜，刚想道谢，就听见许褚的念头：【这小子想去徐州，怕是想捞点好处。不过他管粮确实有一套，带上也省心。】

等许褚去中军议事，陈默赶紧让王大牛把藏在地窖里的私粮装了几车，又让新收编的流民去加固粮车——他要让曹操觉得，自己是真心实意为大军办事。

傍晚，许褚回来了，拍着陈默的肩膀：“成了！丞相说你管粮有经验，让你跟着夏侯惇的队伍，负责徐州前线的粮草调度。”

“谢校尉！”陈默赶紧作揖。

许褚咧嘴一笑：“谢啥，到了徐州，多给我弄点好酒就行。”

王大牛在旁边蹦蹦跳跳：“太好了陈默哥！咱能去徐州吃大梨了！”

陈默瞪了他一眼，心里却松了口气。第一步，成了。

他不知道，中军大帐里，郭嘉正摇着扇子对曹操说：“丞相让陈默去徐州，怕是放虎归山。”

曹操摸着胡子，眼神深沉：“放出去看看也好。是龙是虫，到了徐州就知道了。”

大军开到徐州地界时，地里的麦子刚黄了一半。

陈默跟着夏侯惇的队伍走在后面，看着沿途的村庄一片破败，心里不是滋味。这就是乱世，人命比草贱。

“陈默哥，你看那边！”王大牛突然指着路边的草垛。

草垛后面藏着十几个流民，个个面黄肌瘦，手里还攥着生锈的铁矛。陈默听见他们的念头：【……这些当兵的会不会抢咱们的粮食？要不跟他们拼了……】

陈默赶紧让队伍停下，让王大牛去拿几袋粮过去。

“别动手！”陈默喊了一声，举着粮袋走过去，“我们是曹军，来打吕布的，不是来抢粮的。这些粮，你们拿着。”

流民们愣住了，看着粮袋又看看陈默，没人敢动。

陈默把粮袋放在地上，后退两步：“吕布的人抢你们的粮，我们帮你们打他。要是愿意，跟我们走，有饭吃，还能报仇。”

他听见一个年轻流民的念头：【……这官看着不像坏人，有饭吃总比饿死强……】

那年轻流民犹豫了一下，捡起粮袋，“扑通”跪下：“俺们跟你走！俺们早就恨死吕布了，抢了俺们的地，杀了俺们村长！”

其他流民也跟着跪下，七嘴八舌地喊着要报仇。

陈默心里一喜。这就收编了十几个壮丁，虽然没啥战斗力，但都是苦出身，好拉拢。

“起来吧，”陈默说，“跟着我，有我一口吃的，就有你们一口。”

王大牛在旁边拍手：“太好了！又多了些人帮俺们扛粮！”

正说着，夏侯惇派来的传令兵到了，皱着眉看这些流民：“陈默，你收这些破烂干啥？拖后腿！”

陈默笑着说：“都是穷苦人，带上吧，能帮着扛扛粮，总比扔在这儿被野兽吃了强。”

他听见传令兵的念头：【……这小子倒会做好人，回头告诉将军，看将军怎么说……】

陈默没在意。夏侯惇是个直脾气，只要这些人流氓不添乱，他才懒得管。

晚上扎营时，陈默让新收的流民去打水、劈柴，自己则带着王大牛去查粮车。刚走到粮车旁，就听见两个押运兵的念头：【……这徐州的粮真不少，偷偷藏两袋，回去能娶个媳妇……】

陈默心里冷笑，故意提高声音：“王大牛，你去告诉伙夫，今晚多蒸两锅馒头，给押运的兄弟加加餐。”

那两个兵丁吓得赶紧缩回手，低着头不敢说话。

陈默拍了拍他们的肩膀：“兄弟们辛苦了，好好守着粮车，等打完仗，丞相有重赏。”

看着他们唯唯诺诺的样子，陈默知道，在徐州这地方，光靠狠没用，得恩威并施。

他抬头看向濮阳的方向，心里默念：曹操，郭嘉，你们等着，徐州这地方，我不会白来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