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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心灵主权！”

李歌确实陷入绝境，但内心从未放弃，当即就将视角分别切换进两名被寄生的成员。

却发现狱卒已经被人控制，昏倒在地，被其他狱卒看守着，他们初步推测是被人施展了什么可感染性的催眠，毕竟短发男之前也发生了异常，但现在醒来后也表现得很正常。

这边看来是行不通了，李歌只好再度将视角切换到于小柔的身体里。

“非常遗憾，你对异能的觉醒，并非来自正统的修行，这其中可能暗含某种不稳定性，按照天气教会对觉醒者以上的相关法规，你将被限制自由。”了解到于小柔的异能，韩嘉语气冷漠的对她讲道。

正统的修行，即是从武者一路升级到异能者。

除此之外，其实这世间还存在着许多旁门左道，被污染、被影响、异变等等，这都无法证明异能的纯正性，含有大量不可预测的不稳定，或会对人类社会造成各种无意识的打击，所以教会一开始就制定了相关法规。

“另外，考虑到你的特殊性……众所周知西部深渊里含有某种污染，被注视者，将沦为变异的怪物，对生者之血有着强烈的渴望。”

“你是第一个保持理智从深渊里出来的，但是没有任何事物能证明你的理智是否只是一种假象，所以……”

韩嘉说到这里，也不禁沉默片刻，语气带起些无奈的悲伤。

“所以，你将被处理，我们必须取出你的‘核心’，解剖你的结构，研究你的魔力系统，很抱歉，我尽量申请无痛的手术。”

哈？

于小柔这一听，当场懵逼，没想到自己一直最害怕的事情，终究还是发生了。

限制自由？取出核心？那特么的不就是心脏吗？解刨结构？还尽量申请无痛的手术，那岂不是说……搞不好会在清醒状态下眼睁睁见到自己被解剖，毕竟魔力这玩意，与精神力存在着千丝万缕的联系。

“哇啊！”

闻言，于小柔当场哇的一下哭出了声，象征的挣扎着扭了扭身子，却被绑得紧紧的，根本无处脱身。又下意识的想用异能，可身体却被注射过抑制魔力的药物，或许可以挣脱跑几步，但总之，肯定是不够支撑到她跑出这***的。

“没关系，不用害怕，不会是今天，之后会有权威人员的到来，这将是一场盛大的手术，会有很多知名人士来旁观、记录。毕竟对深渊的研究，是无数学者、异能者梦寐以求的事情啊。”韩嘉想到这里，竟是又忍不住轻笑起来。

没错，他又何尝不是一名深渊的狂热探索者呢，当初之所以选择驻守大雾镇，不就是因为距离西山很近，距离深渊很近么。

“为什么？”于小柔哭得累了，也没人安慰她，红红的眼角上，泪水染湿睫毛，嘀嗒的落在腿上，她的声音愈发无力、绝望。

“为什么会这样，我究竟做错了什么，你们要这样对我？学者？守望者？呵呵，全都是变态，你们全都是变态！”于小柔睁着颤抖的瞳孔，吃力的骂道。

既然没法活下去了，她彻底豁出去了。

“说什么为了全人类，所以必须弄明白深渊之谜，为了他人的安全，必须限制我的自由，担心我的污染扩散，所以要将我解刨？？”

她的声音无比低沉，分明狂妄的笑着，却又带着一丝哭泣的沙哑，惹人怜爱。

“呵……你难道就不觉得这很可笑吗？守望者！”于小柔死死的注视起韩嘉的眼睛，发出来自灵魂的质问。

“我从小就听说过伟大的守望者，守护文明，守望人类，我一直以为你们都是英雄，是对抗神秘与未知的勇者……呵，直到西山沦陷，当我见到人们被污染，即将变成怪物，掐着自己的脖子，渴望生存，向神灵祈祷，坚信强大的守望者会像英雄一般降临，带我们走出困境，重建家园！”

“年幼我，也曾抱有这样的希望，将光明寄托于他人。现在想来还真是可笑，二十年以来，我时刻遭受侵蚀与污染，饱受折磨，却始终期待着连接昨日的美好明日。”

“可你们呢？守望人类啊！难道我就不是吗？”

“没有人来救我，没有人关心我的死活，我只能和空气说话，和尸体说话，抱着姐姐的尸骨休息，永远徘徊在同样的路线里，在觉醒超越真实之后，反倒是时刻活在虚妄之中！”

“你没有来救我，更可笑的是，当我凭借自己的力量，走出深渊之后，却反倒是成为你们口中的污染，守望人类？呵呵，我已经不再是你们口中的人类了，所以，只能被你们解刨，成为你们守护人类的养料，那你还真是伟大！”

于小柔放纵的大笑起来，说话时咬牙切齿，通红的眼睛里恨意深入骨髓，这是她在深渊里几十年的执念，一次性宣泄了出来。

即便是韩嘉，在面对她那歇斯底里的嘶吼，与注视时，也不禁内心动摇，睁着一双不安的眼睛，冷汗淋漓。

“我也……想的。”他长出一口气，不再敢与于小柔对视，继而轻轻说道，“我相信二十年前，西山的守望者们，应该也是想的。”

“只是，他们做不到。”

“三年前，是我第一次来大雾镇任职。”韩嘉似被触动，也讲述起自己的过去。

“我有一位青梅竹马，我们一起长大，一起修行，我们都具备绝佳的天赋，跨过了试炼之路，成为守望者，我们抱有善良的信仰，抱有探索未知的心情。”

“那时，我们的工作刚刚在这里稳定，差不多打算结婚了……却临时接手到一件异常事件的报案——”

“一个小孩，不小心闯进了西山，他的父母很焦急，当地守望者不予受理，就直接找到了我们。”

“我们太过年轻，没有听从劝告……”

说到这里，韩嘉情绪崩溃，红着眼，忽然掩面哭泣起来。

“什么守望者，什么异能者，对于真正的伟大与浩瀚而言，不过是蝼蚁罢了。我眼看着我的未婚妻，在山中被未知的东西腐蚀，她临走前，用尽一切力量，绝望的催促我——”

“快逃！”

“我一下子就领悟了，这是她最后的信念……又或许是当时太过害怕，我逃了，所以我活下来了。而她，将年轻的生命，与她那强大的异能，一起留在了西山，沦为深渊的一份子。”

韩嘉说到这里，眼泪还没干，却又流露出狂热的笑容，一把抓住于小柔的双肩。

“所以说，对你的研究是必须的，你是打开深渊之谜的关键钥匙！既然你能活着，那我的未婚妻她也一定……”

韩嘉几乎癫狂，盯住于小柔的眼睛，无比的渴望，恨不得当场就将她撕碎，搞清楚秘密所在，好再一次见到当年那年轻善良的少女。

这正是韩嘉的执念。

然而就在此时，忽然，他觉得眼睛一阵刺痛，好似有什么东西，从于小柔的眼睛里飞了出来。

“心灵主权！”李歌在于小柔的心中大吼，用尽全力发挥能力。

此时绝对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，哪怕对方是一名强大的异能者，可他的情绪几乎完全崩溃，意识涣散，在心灵处的防御约等于无。

再不展开能力，更待何时？

刹那间，在一阵嗡鸣里，李歌的意识，从于小柔的体内，成功潜入韩嘉体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