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间总是匆匆。
转眼间,宴会便到了眼前。
柳悦星问楼里要了一些侍女负责宴饮事宜。
午后刚过了酷热的时候,姑娘们就陆陆续续来了,各部的管事来了几位,按习俗宴会下午开始有表演环节,吃点心环节,还有聊天,写诗,一直玩到晚上才作罢。
在楼里,凡是当了头牌的姑娘就没有强制工作的规定,按照自己的时间,一周赚到规定的钱财剩下的时间自由安排。
可实际看来,能做花魁的姑娘,一般样貌绝佳,且有一手拿的出的绝活,而且为人活套,能让人喜欢。
这样的花魁更多的是卖艺不卖身,众人也乐意去把这种东西当做是一种象征。
宴会是在后院里办的,来了的姑娘领着自己的侍从纷纷落座。
只见院子西边的座位上坐着两个身形相差很大,一丰韵一单薄的美貌女子,却容貌仿佛。
春桃,春情是一对亲姐妹,也是楼里的花魁,姐姐春桃善舞,是那个身姿妖娆的。妹妹春情善唱,自幼体弱,因而身体有着消瘦。
然而她们各自的技艺在这诺大的京城却鲜有对手。
姐妹俩相辅相成,在楼里数百位女子中的地位很高,算是楼里的招牌。
“姐姐。”春情贴着春桃,小声说:“真没想到,这怜月姑娘才华洋溢,如今才刚满十八。”
春桃的脸上总是带着一丝妩媚的笑容。“是啊!年少而有才,力压京城诸多才俊,可谓是得天独厚啊!”
说罢她转头看向春情:“妹妹,你一向喜欢诗赋,以后可以多与怜月姑娘走动走动。”
春情却是话题一转:“其实我是有些担忧!”
“担忧什么?是怕怜月姑娘不好交往吗?”
春情摇头,道:“是担心这场宴会事宜,怜月妹刚刚来了楼里,又没什么认识的人帮衬,只怕这宴会的歌舞礼乐不尽完美!”
春桃美目流转,对自己妹妹说:“其实无需担心,若怜月没有准备歌舞,那我们姐妹正好去展示一番,与怜月姑娘留个好印象。”
春情还是有些担心:“也只能如此。却是不见怜月妹妹去处,此事当与她先行说明。”
这时,有一姑娘走来,坐在了两人旁边,而后便和二人撘话:“方才见两位姐姐面露忧色,所以来问一下,不知是何种麻烦事?”
春桃见来人,面露欣喜,急忙开口:“夏竹,我们刚好说到怜月姑娘宴会若是没有完善,应助一把力。你琵琶和七弦弹的好,不如一起来!”
夏竹长着一双杏眼,小圆脸,笑起来两个酒窝惹人注目,她对春桃点点头:“自无不可。”
三人随即就楼里前些日子发生的趣事开始闲谈。
此时,院中的座位也都大半有了人,约定的时间将要到了,而最后姗姗来迟的是郭正俭四人。
四人刚一落座王胖子就开始对郭正俭开始数落,原来迟到的原因竟然是郭正俭刚刚起床,好在他就在楼里过的夜,因此刚好踩着点来了,可惜的是张麻子,王胖子还有李旦早早来了却由于没郭正俭不让进来。
时间越来越近了,眼看着已经到了宴会开始的时间,却不见柳悦星的踪迹。
正在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,一阵琴音从院中一角传来。
只见柳悦星不知何时坐在了院子西北角的亭子里,手中抚着一把七弦琴,点点陌生的琴音穿入众人耳中。
琴音第一段是低音区出现的曲调,冷峻肃穆,听得此曲,脑中构画出一幅霜晨雪夜,草木凋零,只有梅花傲骨静静开放的画面。
柳悦星左手微调,右手上下拨弄,以五度、六度的上下行跳进音程为特征的旋律,富丽庄重。
似乎梅花在微风的吹拂下轻轻晃动起来。
接着这段优美流畅的曲调轻巧、跳趟地在这部分音乐中三次循环出现,表现出“风荡梅花,舞玉翻银”的意境。
仿佛使人看到,含苞待放的花蕊,迎风摇曳,生机勃勃。
曲毕,众人久久不能回神,尤其是春情和夏竹,两人本来就功于乐理,而现在一听到这主旋律连续三次弹奏的新奇弹奏方式,简直不可思议。
然而柳悦星却没有理会众人,谈完一曲后,又开始弹下一曲。 随着琴音响起,柳悦星缓缓张口,开始唱出歌词: “风和沙纠缠到天涯最后亦落下,你和我分手在街口湮灭了繁华。” 柳悦星的完美声音配合着大师级别的歌唱技艺,以低沉的语气唱出第一句。 “恍如隔世的烟雨楼台呀,青衣顾盼流离寒鸦。 光和影在歌榭亭台蜿蜒游离扭曲,两个人一场戏剩涟漪无影息。 那真心付了几许多可惜,听戏人流年忆往昔。” 院中众人神色彷徨,才刚听了一首不同凡响的曲子,紧接着就是一首完全不同的歌,没有用诗词作歌词,而是采取了一种更加通俗的方式,令人耳目一新。 却不料柳悦星下一句一改前面的风格,以戏腔的方式开始唱歌: “我为你唱一曲如游丝的气息,谁在抚琴配落雁沉鱼。 我为你提笔序续前世迷局,谁娇若梨花带雨却远离。 我为你唱一曲忘忧的战曲,谁倾城美丽别过了虞姬。 我为你把酒续续今生别离,你泪沾梨花,梨花却滴入相思雨。” 接着又是第二遍,直到曲子终结,众人看向柳悦星,只见他拍拍手,抚了抚衣袖,从石凳上离开,向众人走来。 “蒙众位厚爱,怜月便奏了两首乐,第一首名为《梅花三弄》,是我观梅所感。第二首是个新的尝试,格律与现行的不同,叫《青衣》,不知大家可否喜欢!”

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