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6章 风起(1)
陆陨从一处密道中走出,活动着肩颈筋骨,发出咯嘣咯嘣的响声。
密道两边的木桩上插满了人头,密道里的洞穴惨叫声不断,火光中不断有人被劈砍倒下,剁成肉泥,刀刃入肉的声音令人瘆得发慌。
陆陨手里拎着一个只剩上半个身子的女人,问她其余的人都躲在哪?
女人早已失去高光的瞳孔,在这时似乎有所回转,她嘴唇蠕动,陆陨凑近倾听,被女人狠狠咬住了耳朵,陆陨被疼得怒吼,直接把女人的脑袋暴力地扯了下来,自己的耳朵却没保住,女人死前毫不松口,还换了他一只耳朵,这令他极度不爽。
他随即向身后的亲卫怒斥,“叫那帮废物别玩了,统统杀光,不留活口。”
陆陨望着太阳西沉,嘴角浮现出狰狞的笑容。
“孽种,我来找你算账了!”他瞪着东边的荒漠,恨恨地说。
很快,碧月高悬,太阳的高能射流却并未停歇,在夜空染出一绿色的极光。
天上悬挂的青绿色月亮,被墟境的人们称之为,斯诺洛克,意味黑夜女神的含义。
它散发的月光,给危机四伏的荒原带来了些许安全感,部分习惯昼伏夜出的废土人,都会寻求斯诺洛克的庇护,曾经一度还有过碧月教派,崇拜黑夜女神。
自打永夜猎手横空出世后,他们第一个出手清洗的目标就是碧月教派,原教旨主义永夜猎手认为,黑夜只应归属永夜神君,黑夜女神不过是跳梁小丑,祂的光芒根本不足以压制黑夜的广阔。
于是大量残余的碧月教派信徒为了保命,加入了辉光神教,毕竟月光日光都是光,一家人不说两家话,你管白天,我管夜晚,把辉光之主的福音,24小时不间断地传播给世人,这岂不美哉?
冯德拉是教内的日光派,在夜晚的清辉月光下,他的能力虽然也有一定加成,行进速度与恢复速度都会加快,可他心里就是很膈应,他并不承认斯诺洛克的光,如同家里的大儿子不认后妈一样。
冯德拉家族的冯姓分支是教内根正苗红的日光派,根本就不承认碧月派的法理性,虽然碍于目前教宗的强势,遵从教内团结,没有与碧月派有直接冲突,但并不妨碍他们,用很极端的方式教育家族成员抵制碧月。
比如冯德拉,就从来没有在夜间赶路过,小时候他被长辈训诫过,只要接受过斯诺洛克的注视,就会被噬魂怪盯上,还会被荒原上的怪物追杀。
现在确实有个类似噬魂怪一样的家伙在身边,但他救了自己,自己也的确被荒野的怪物袭击了,但从小被教育过,是先照月光后被诅咒,现在却完全是因果关系反转。自己如果没有月光的补给,不知道要怎么才能坚持走下去。
可以说此次风之子之旅,使他的思想钢印出现了不少裂痕。
柳岄流背着穆沙行进,冯德拉则是拖着一个简易沙撬,载着那两个重伤的年轻队员。
月下一行人静悄悄,都被各自的心绪所烦扰着。
柳岄流也想开口找冯德拉聊聊,可语言代沟太大,即使加上手语他俩也比划不明白,于是干脆为了节省气力,各自闷头前进。
柳岄流此时脑子里想的东西,相对冯牧师就有些杂乱了,首先他不明白,自己穿越的原理与规律是什么,这种不打招呼,说穿就穿令他感到无比困扰。
其次,自己能使用雷电的由头到底是什么?难道真的是上次挨雷劈,体内储存的电能还没用完吗?今后又该如何自如的使用雷电自保呢?
最后他在思考,为什么今天会有胆子,这么勇敢地上去单挑巨型蝎子?自己当时的情绪好像极度看不起那种生物,就像自己看蟑螂,虽然也会怕,但那种怕不是畏惧受伤,而是单纯嫌恶心。
看穆沙的反应,那种生物应该很强,但自己就是感觉有骨子里的轻蔑感,就好像更高维度的人看待低纬度的事物一样。
种种疑惑令他脑袋晕胀,但他很清楚一件事,就是自己得和眼前的牧师打好关系,人家能引荐自己有体面的工作,不再跟着阮知冰当土匪,那自己怎么也得抱好这位贵人的大腿。
陆陨与柳岄流两伙人,一伙从东南边来,一伙从西北边来,向着同一个目的地——秋渡岗,行进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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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海峰顶着巨大压力,协调刑侦支队捉襟见肘的警力,想把每一处都顾及周全,可渝城太大,有太多能给肖氏钻空子的地方,加之肖氏的地下关系网盘根错杂,虽然抓到一些小虾米,但全都没法对肖氏产生真正的损害。
在渝城警方不知不觉中,肖氏已经尾大不掉,像一只隐形的水蛭,盘在这个城市里吸血,压榨着它势力范围内,每一个良善老百姓。
这注定是一场攻坚战,警方不仅得对外采取雷霆手段,还得对内部,进行一些壮士断腕般的调整,将那些与肖氏有过关联的警员,无论他们是有意还是无意,全部暂时调离现有岗位。
这必然会引起相当大的阻力,但为了维护社会安全稳定,更为了进一步推进法治社会,依法治国,警方不仅得跟这帮披着西装的社会渣子作战,还得赢得漂亮,赢得光彩。更是要通过法律手段,让这些渝城角落里的污垢,再也没有能在法网下嚣张跋扈的底气。
看着最近有关肖氏幕后实际控制人——肖清生的资料卷宗,周海峰只觉得一阵头疼,这整个人的经历与背景,干净地好似从未存在过一般,但一切风云涌动又都是因他而起。
看着阴沉的天空,他终究是有种感受,风即将刮起,而他却没办法阻拦,只能被动地做出反应与调整。
苪智瓀与柳彦杰在回第二医院的路上,发现了身后尾随着他们的轿车,想要摆脱它的跟踪,于是在中心区最拥堵的路段,带着后面的神秘人兜了两圈,对方察觉到了自己暴露,随后悻悻离去。
苪智瓀虽没有放松警惕,可后来两天里,他并不知道,自己从家到医院,短短的30分钟车程,分别被一辆甲壳虫,两辆冰伏龙,还有一辆货小拉面包车分段跟踪过。

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