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个小雨同时摇头。病号服指了指墙上电子钟:\"我的存在依赖于量子场不稳定期。距离下次太阳耀斑爆发还有...\"她突然开始透明化,\"...看来提前了。\"
在消失前的最后一刻,她将某种发光体按进本体小雨的胸口:\"拿着这个,是全部的手术记忆。包括...妈妈最后的话。\"
暴风雪停止时,我们站在研究所废墟前。小雨的虹膜里流转着新的星芒,她轻声说:\"原来妈妈临终前,给我留了量子加密信息。\"
我握住她的手,两个星河在皮肤下共鸣。远处的雪坡上,隐约可见几个透明人影向我们挥手告别——穿白大褂的小雨,穿护士服的小雨,甚至还有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版本。
\"她们会去哪?\"小雨问。
西装镜像突然出现在我另一侧,罕见地摘帽致意:\"去成为所有需要帮助的外科医生,冥冥中的‘第二双手‘。\"回到城市后的第一个周末,我们受邀参加国际量子伦理委员会的成立大会。会场外,抗议者举着\"停止玩弄上帝\"的标语;会场内,科学家们正在争论意识权的立法框架。
\"林博士!\"《自然》杂志的记者挤过来,\"您作为唯二的量子融合体,如何看待——\"
她的话被尖锐的警报声打断。大楼突然断电,应急灯亮起的瞬间,所有人都倒吸凉气——整个会场漂浮着成千上万个透明人影,有老有少,穿着不同时代的服装。
我的量子视觉自动解析出真相:\"不是幻觉,是平行世界的投影!太阳耀斑改变了局部量子常数!\"
骚乱中,一个穿中世纪服装的\"我\"穿过人群,将一卷羊皮纸塞进我手里就消散了。展开一看,上面画着精密的星图,标注「流浪意识收容所坐标」。
\"他们需要帮助。\"小雨突然说,她的眼睛完全变成了星云状,\"所有被实验撕裂的意识体...都在量子海洋流浪。\"
当天晚上,我们家成了临时救助站。通过左臂的星河,我引导着迷路的意识体回归各自的世界线。凌晨三点,最后一个客人是穿宇航服的\"我\",他从平行世界带来了令人不安的消息:
\"你们这个世界的净化派...在其它时间线都成功了。\"
他消失前留下个量子存储器,数据显示在78%的平行世界里,人类已经沦为意识奴隶。
小雨靠在我肩上,我们望着泛起鱼肚白的天空。星河在皮肤下安静流淌,这一次,不再有分裂的痛苦,只有沉甸甸的责任感。
\"准备好了吗?\"她问。
我启动全息投影仪,世界地图上亮起无数光点——那是所有参与过量子实验的志愿者位置。西装镜像推来白板,上面写满行动计划:
《流浪意识收容计划》
《量子人权法案草案》
《净化派跨时空打击方案》
晨光透过窗帘时,我们的倒影在墙上清晰可见——不再是分裂的个体,而是携带着无限可能性的、真正完整的人类。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