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就是罗伯特先生推荐的人”?他挑剔地看了过来，每周底薪30索朗，上六休一，有特别的委托，事务所将抽一成作为中介费，如果是一般委托，如找猫、出轨调查等，事务所抽三成，此外，每周至少完成一次一般委托，你同意的话，就签个字，他推了推金丝眼镜，将一份文件推到老鼠强面前。

周薪30索朗的工作谈不上多好，但也不差，老鼠强签得没有任何犹豫，他暂时找不到更好的，而且还有额外收入。

在海金区，一位银行经理一年大概能赚到440新币（含8%税），即周薪约为8新币4索朗，这是典型中产代表，足够让一家四口过上比较体面的生活…在完成资料收集、寻猫找狗的日常，老鼠强静心学习，这是个好习惯。他纠结地翻了翻《大周术士服气录》，他没想过老纳威给了他这么一份大礼，在云里雾里的东洲语里，他翻看到了一份超凡途径，“炼气士”。

9不食者，主材料:外丹，辅材料:黄精1两、白芍半两、人参一根。仪式前置:松香薰身，着净新衣，拜太上天，以东洲语口诵:太上天威，敕，上帝佑真…。老鼠强皱眉，脸色扭曲，阴暗爬行，他每个字都能看懂，但合在一起就只觉得不知所云:

“宝精黄芽，佐药银阴汞、药金雄砂，色化北方壬癸水，主阴化阳，后集日月之华而生还丹。因矿药生外物，故曰外丹”。

阴汞、雄砂好解，就是汞和硫。他曾听老纳威说过，上层贵族夫人的圈子里曾流行过一种脂粉，因抹上后，肤白如蛋，很是受追捧，它似乎有汞的成分，可以打听一下，硫更是好得，只是没记错的话，它们都有剧毒。而且黄芽、壬癸水、日月之华又是何物?

他带着疑问来到老纳威的住处。

“莫急，莫急，你租到房子了吗”？

“梅森太太以一个月10索朗的价格租给我一间单房，盥洗室是公用的”。

“德金街的租金倒是比我想象的便宜”。

这不是明显的事情吗？海金区南部是教会的天下，那里产金沙；北部是底层挣扎的泥塘；西部靠近码头，商贾纵横，谁都想参一脚；东部则牢牢把握在贵族手中，每个区域都有自己的生态链和生存方式。

“可惜的是，即便是德金街道，我照样买不起任何一间房，最便宜的也要一千新币”，梅森太太在海金区也是颇有威望的，因为她是半条德金街的女主人，她的丈夫索隆伯爵为她留下一笔不菲的遗产。至于为什么会搬来德金街，这是个未知之谜。

“当你成为超凡者后，你会发现你只会更穷，虽然你以前也没钱，但是你未来也没钱啊”。

至于那本《大周术士服气录》，是一个自称“方仙道”的道人赠予我的，这本书神奇之处在于，它只有东洲人才能…修炼，对就是这个词汇，老纳威可惜地摸了摸书，圣拜庭用了很多方法来研究，都无法入门，不过倒是解读出了些东西，炼气士一途契合东洲文明…对了，你是来问我什么是黄芽、壬癸水、日月之华是吧？在东洲文化中，有一群求仙之人，其中一支被称为硫汞派，他们在炼丹时发现了一种产物，其状如芽，其色黄也，尝之生寿，号黄芽；至于这壬癸水，则是经血，他们认为是天下最阴秽之一，但阴极则生阳。据说他们的某些贵族、方士喜欢把红枣塞入女子下体，以阴血滋养，服之则阳神生，其变态之处不亚于我们那些老爷们啊，按东洲话来说，天下乌鸦一般黑；剩下那个日月之华倒是平平无奇，日光、月光下晒着就是了。随后，一脸猥琐的老纳威拿着一叠带着腥味的白布，玛利亚姑娘可是个好心人，老鼠强面无表情，比起他在下水道看见的巨人观尸体，这不过是小儿科。

“这是30索朗，我记得你说过听玛利亚唱歌要10索朗，其他…算是谢礼”。

“老子就是个粗人，就喜欢你这么俗气的，老纳威看起来颇为受用，强，你该去金燕子酒吧见识见识”。

大可不必，那个炼丹是怎么操作，黄芽是必然产物还是偶尔出现。

那玩意，还有那个藏红枣、黄精啥的，地下黑市都有卖，据说不便宜，你可以过去碰碰运气。德金街直走，左手第四个小巷，敲倒数第二砖，每天密码不一样，今天是两长一停一短。你看旁边的酒馆，每日菜单前四个决定密码，肉为长（约3s3次），菜为短（约1秒3次），饮料为停，均间隔1秒……老鼠强照做后，就看见一个拿着报纸的小男孩浮起笑容过来，尊贵的客人，您需要带路吗？我很便宜的，只要3索朗。

他初来乍到，也许这个小男孩有所帮助，起码知道一些他不知道的渠道和消息。

我想买一些东洲的草药，老鼠强声音嘶哑，听不出情绪。

西索了然，我知道了，您可以去大安士，便宜但容易买到假货；也可以去雅培，质量好，但比较贵。

先去大安士看看，贫穷限制他的发挥。西索依然微笑，先生要看报吗？您已经付钱了。泰晤士晚报《防范邪教:苏勒西惊现血灵圣教》、《维也纳公爵深陷情杀案》…血灵圣教，似乎是一个以自焚、自残闻名的异教，和痛苦与血肉有关吗…

你确定这个叫黄芽吗？

当然，先生，这是采自东洲六安的黄芽茶，其形直展，汤色清亮，香气悠长，细品回甘啊，他看着老鼠强不太友好的表情，或许我们可以选择威尔逊本土的咖啡豆或者红茶。

西索先生，带我去雅培看看。

遵命，雇主大人！

等等，我这还有黄精、人参枸杞茶…都是东洲进口的好东西，老鼠强停下了脚步，按照老纳威教的，挑挑捡捡，花了近50索朗买到辅材料，要命，如果不是老纳威担保，他又提前预支4周的薪水，压根付不起。兰奢先生的那些委托，他应该多接一些…

老板，要不要做了他，看起来是个肥羊，而且很是面生。

我说安吉尔，我可是亲眼看见他从福安花街走出来的，西索笑得天真。

是教廷的人，还是学院?

罗伯特大人似乎很赏识他，你明白我的意思吗？

背后是圣拜庭的超凡者吗？那个老东西偶尔在我这买些东洲来的稀罕物，不过他是雅培的忠实客户，这小子是要吃回扣，好胆。安吉尔面色不变，拿出一根小拇指大小的人参，西索小弟弟，就说这是我大安士的心意，请他多光顾鄙店。

如您所愿，那么价格是多少呢？

你这肮脏的、乡下来的羊羔子…安吉尔骂骂咧咧的给他3索朗，不能多赚就是亏。

雇主大人等等我，别丢下你的狗腿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