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众位兄台!哎呀实在是不好意思!侃秋来迟了!这便自罚一杯!”侃秋一进屋,便环视了一周,见众位好友都来到了,忙作揖道。“就只罚一杯?要我说,三杯方能平我们之气啊!”董巡抚之子,董运航打趣道。“就是,就是!一杯哪够?来来来,侃秋!快坐与我身边来!好久不见,甚是想念!你可是想念我了?”说这话的便是饶州城内有名陶瓷商人的大儿子,柳向阳。“哎哎哎,都怎么跟我们严秀才说话的!严兄,来我这坐!坐下再喝那三杯也不迟!我可是有事要请教你呢!”饶州城城主之子陈洋道。严侃秋忙与他们插科打诨,一刻才方坐下。
“小二!我们潇洒居上茶!还是老样子!”董运航朝门口说道。“好嘞,各位爷!菜都给您们准备好了!就等着给您端上来了!”小二忙道,并迅速下楼走去。“各位兄台,不瞒你们说,小弟消失的这几日,可是被我家老爷子给抓回去面壁思过去了!这几日,竟是觉得度日如年一般!”柳向阳长叹一口气,一脸愁苦。“哎,我说柳公子,这我们都能看出来,你可不是读书那块料儿!这次令尊又是关你禁闭,怕不是又是因着童试的事?令尊大人非得逼着你去参加那什么劳什子童子试,又是何苦!”董运航抚扇而笑,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,猛地将扇合起,并轻敲了一下额角,“我竟是忘了!咱们这里可还是有一个严秀才呢!严秀才,你不妨说两句?”严侃秋闻言一笑,“董兄可是抬举我了,我又能说道些什么!不瞒各位,我那些个试,也都是糊里糊涂过的,又哪能指导柳兄呢!”说罢,呷了口茶。“哎,行了行了,今个可是出来潇洒快活的!都提那些个文人骚事干什么!平白坏了心情!”陈洋说着,便停下了摆弄他腰间玉佩的动作。“对!对!对!倒是我的不是了!我自罚三杯!”柳向阳笑道。一片其乐融融。
菜陆陆续续地上来了。“行了!各位兄台,都别玩弄那等风雅之物了!怎么的,吃个饭都放不下咱们那折扇了?吃完饭再清雅也不迟!”运航笑骂道。一行人闻言都面色微红,皆是放下手中折扇,拾起箸。“哎!兄台们可曾听说过美酒?小生不久前与父亲大人宴会时饮了一杯,只觉得真乃琼浆玉露,天上之物!今个咱们何不趁此,小酌几杯?”侃秋提议道。“当真就是那么好喝?严兄可不能骗我啊!”“都别说了!今个我也想尝尝!小二,呈上你们这里的招牌酒一壶来!”向阳忙招呼小二。“得嘞,咱这就来!小二又马上下了楼去”
片刻,酒便呈了上来,并几个酒杯。因着是侃秋提出来的喝酒,这斟酒大任便交予了他。剩下的这几个人忙探了过去。只见侃秋把酒杯摆成一条,挨个一拉溜地淌了过去。那几人见斟完了,立马抢了起来。一个个亦都跟捧着宝似的,才坐回了位子。“啊!”运航才只是迫不及待地轻啜一口,便已是被那酒水搞得舌尖发麻。引得满屋人哄堂大笑。他瞬时红了脸,恼道:“又是笑我何干!你们都喝,只看我算什么!”一厢人便又是闹作一团。
酒足饭饱之际。他们又是初初饮酒,又怎知量在何处。只一个个都是醉醺醺的。突然,陈洋“嗷”了一嗓子,唬得众人一跳,接着他便捧着那空空如也的酒杯,开始抱怨:“各位兄台,你们可得给我出个招!母上大人最近要办一个赏花宴,名为赏花,实为给我招正室啊!”陈洋虽说是未及冠,但仅是小妾便已是有了三四房,皆是概于他的放浪不羁,也归结于他的心软。人家姑娘只是一哭,他便没辙,只得心不甘情不愿地抬回府。“令慈想必也是想借此稳住你,毕竟,哪天你再抬几房小妾,这偌大的城主府,怕是都不够塞了!”侃秋打趣道。余下那几个人也只是笑。“行了行了,身在福中不知福!多大的福分,兄弟几个想要可是没有呢!”运航也是笑道。“哎呀!你们可别笑我了,我可是不说了!”陈洋本是微醺,让他们取笑得耳根子也是一寸寸地红了上来。“瞧瞧!这可是说不得了!”向阳如是道。惹得众人大笑不止。
终于,已是到了夕沉时刻。少爷们也都由着小二帮忙搀扶着下了楼梯,又是彼此打趣一番。侃秋慢悠悠地走向严家马车,然后在车把式和小二的帮助下费劲地爬上了车,靠在窗边闭目养神。车把式心中纵有千般疑问,却是不敢开口询问,只默默赶车。

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