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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章 银铃与算法

情感算法师 余下有橘 4588 2025-12-06 22:10

  

ICU 的监护仪突然发出刺耳的蜂鸣时,顾盼正用发绳将吴浩宇的手腕与床栏缠在一起。第三圈缠绕的力度让缎带彻底陷入皮肤,她盯着监护仪上突然平稳的心率曲线,像在欣赏一幅完美的作品——这是她用三倍剂量的镇静剂换来的“安宁”,针管还藏在烟灰色连衣裙的口袋里,管壁残留的液体泛着和她瞳孔一样的冷光。

  

“嘘,别闹。”她俯身吻了吻吴浩宇沉睡的眼睑,那里的睫毛在灯光下投出扇形阴影,与她藏在裙褶里的机票边缘完全吻合。发绳末端的银铃轻轻颤动,频率与她昨夜通过顾家私人医院系统篡改的医嘱完全同步——“患者术后需转至VIP 疗养区,家属全程陪护”,签名栏的电子笔迹经过三次加密,连院长都查不出破绽。

  

黑色劳斯莱斯的车门在凌晨三点准时打开。顾盼将吴浩宇抱进后座的动作带着惊人的力量,米白色羊绒毯盖住他渗血的绷带时,她的指甲无意识地在真皮座椅上划出细痕,纹路与十年前仓库横梁上的刻痕完全一致。司机老陈透过后视镜偷瞄了一眼,看见这位年轻的顾家家主正用发绳将自己与伤员的手腕重新系紧,结扣是航海图里记载的“死海结”,传说能在风暴中锁住沉船的锚链。

  

别墅的铁艺大门缓缓开启时,电子屏显示的时间精确到秒:03:17。顾盼认出门柱上雕刻的野菊花纹,是她去年斥资三千万拍下的十七世纪法式庄园复刻品,每片花瓣的弧度都由瑞士工匠手工打磨,与老院长日记本里的插画分毫不差。私人医生林博士早已等候在玄关,白大褂口袋露出的听诊器线,与吴浩宇怀表的发条同色。

  

  

“生命体征稳定,但镇静剂剂量超标了。”林博士推了推金丝眼镜,镜片反射的蓝光照在顾盼腕间的红痕上,“顾小姐,您父亲的遗嘱里明确规定……”

  

“现在我是顾家的掌权人。”顾盼突然抬手按住他的病历夹,指甲在“顾氏集团医疗基金会”的烫金logo 上划出白痕,“您的年薪是董事会批准的七位数,还是想试试被调到非洲援建的滋味?”她的声音裹着中央空调的冷气,发绳的银铃却在这时响了两声,是在提醒自己保持耐心——林博士的女儿正在巴黎读艺术学院,学费账户的流水明细此刻就在她的手机备忘录里。

  

吴浩宇睁开眼时,天花板的水晶灯正折射出彩虹。他动了动手指,发现右手被固定在床沿的真皮束缚带上,金属扣的锁孔形状与顾盼发绳的银铃完全吻合。床头柜上放着他的笔记本电脑,屏幕亮着的页面是情感算法模型的最新迭代版,参数栏里的“偏执型依恋”被红笔圈了出来,旁边标注着顾盼的名字。

  

“醒了?”顾盼端着汤药走进来,烟灰色睡袍的领口开得很低,露出锁骨处新添的抓痕——是她昨夜模拟挣扎时自己掐的,为了给监控录像留下“合理”的痕迹。青瓷碗底的野菊图案在灯光下浮动,与别墅花园里正在盛开的品种完全相同,那是她动用私人直升机从荷兰空运来的稀有品种。

  

吴浩宇的目光落在她腕间的发绳上。缎带已经被血浸成深紫色,却依旧系得死紧,银铃随着她的动作轻轻碰撞,发出的频率让他太阳穴突突直跳——这是他数据库里编号为“危险”的声波频率,与十年前仓库火灾的烟雾报警器同频。“你不该这么做。”他的声音带着麻药未退的沙哑,指尖却精准地在笔记本触控板上划出指令,屏幕右下角弹出加密对话框,收件人是苏曼丽的私人邮箱。

  

顾盼突然将汤药泼在他的束缚带上。褐色的液体顺着真皮纹路渗下去,在床单上晕出的形状与老院长日记里的地图标记惊人地相似。“我不该做什么?”她的指甲掐进吴浩宇的上臂,新的血痕与旧伤交叉成十字,“不该救你?还是不该让你彻底属于我?”发绳的银铃卡在他的指缝间,被捏得变了形,“顾家的防空洞能防核弹,瑞士银行的金库有我的指纹,只要你乖乖待着,没人能伤害你。”

  

吴浩宇的喉结轻轻滚动。他看着顾盼眼底跳动的偏执,突然在算法模型里输入新的参数:她的瞳孔在提到“顾家”时会放大0.3毫米,语速加快1.2倍,这些都是极度缺乏安全感的典型特征。“林博士的女儿明天有画展。”他的拇指抚过她腕间的红痕,那里的皮肤温度比正常体温高1.5℃,“你把她的机票取消了,对吗?”

  

顾盼的动作猛地顿住。发绳的银铃掉在地毯上,发出细微的声响。她转身时,吴浩宇看见她睡袍下摆沾着的泥土,成分与别墅花园里的完全一致——她昨夜肯定去看过那些野菊,像个巡视领地的女王。“我只是不想有人打扰我们。”她的声音软了下来,指尖轻轻划过他的绷带,“你是情感算法师,应该懂我的,对吗?我们的匹配度是98.7%,比数据库里任何一对情侣都高。”

  

加密邮件发送成功的提示在屏幕角落闪烁时,吴浩宇突然笑了笑。他想起三年前为顾氏集团做情感分析时,曾在后台见过她的心理评估报告:“偏执型人格障碍,伴随创伤后应激障碍”,当时的处理建议是“避免强烈刺激”。“我当然懂。”他的指尖在她手背上轻轻敲击,节奏与老院长教他们唱的童谣完全一致,“但你得先把束缚带解开,这样我才能输入更精准的安抚参数。”

  

顾盼犹豫的瞬间,吴浩宇的余光瞥见窗外掠过的黑影。那是苏曼丽常用的黑色直升机,机身上的隐蔽编号与他邮件里附的坐标完全吻合。他突然握住她的手腕,发绳的银铃在两人掌心发出清脆的响:“你看,我们的心跳正在同步。”监护仪上的曲线果然开始重叠,像两条缠绕的蛇,“这说明算法是对的,我们可以不用靠药物……”

  

  

“别骗我。”顾盼突然咬住他的指尖,牙齿陷入皮肉的力度让吴浩宇闷哼出声。她尝到了淡淡的血腥味,与十年前仓库里的味道一模一样,“你发消息给苏曼丽了,对不对?她右眼角的泪痣在监控里闪了三下,那是你们约定的信号。”她猛地拽过笔记本电脑,屏幕上的加密对话框还没关闭,收件人一栏的“苏警官”三个字刺得她眼睛生疼。

  

直升机的轰鸣声越来越近时,顾盼将笔记本电脑砸向落地窗。钢化玻璃裂开蛛网般的纹路,却没完全破碎——这是她特意定制的防弹玻璃,连狙击步枪都打不穿。“我就知道!”她的指甲在吴浩宇的胸膛划出五道血痕,与他肩胛的枪伤形成对称的图案,“你们都想骗我,都想把你从我身边抢走!”

  

吴浩宇突然用没被束缚的左手抓住她的手腕。发绳的银铃被两人的力道捏得粉碎,碎片扎进掌心的瞬间,他在她耳边轻声说:“老院长的日记里夹着半块银元,和我埋在防空洞的那块能拼成完整的‘守’字。”他的声音混着血沫,却精准地击中顾盼的软肋,“你不想知道剩下的故事吗?关于我们三个在孤儿院偷喝野菊酒的那个夜晚……”

  

顾盼的动作彻底僵住。她想起昨夜在别墅保险柜里找到的那半块银元,边缘的齿痕与吴浩宇的吻合,背面刻着的“盼”字被摩挲得发亮。直升机悬停在屋顶的震动中,她听见自己的心跳声突然慢了下来,与吴浩宇的频率逐渐重合——这是情感算法里的“共振效应”,他曾说过,当两个人的心跳完全同步时,谎言会无所遁形。

  

“林博士在书房等你。”吴浩宇的拇指抚过她掌心的血痕,那里还残留着银铃的碎片,“他带了新的镇定剂,剂量刚好能让你睡八个小时。”他的目光落在窗外逐渐放下的绳梯上,苏曼丽的黑色风衣在晨风中猎猎作响,像只即将扑食的鹰,“我向你保证,等你醒来,我们会像算法预测的那样,找到最完美的相处方式。”

  

顾盼看着他瞳孔里的自己,突然笑了。她解开束缚带的动作带着一种破罐破摔的决绝,发绳的残段从两人腕间滑落,像条终于死去的蛇。“好啊。”她的指尖在他胸口的血痕上画着圈,“但如果这是骗局,我会让顾家所有的财富都变成陪葬品,包括你,包括我,包括那半块银元。”

  

苏曼丽顺着绳梯滑进房间时,正看见顾盼将林博士递来的针管扎进自己的手臂。吴浩宇的笔记本屏幕上,情感算法模型的匹配度正在缓慢攀升,已经达到99.1%。她踢开散落的银铃碎片,注意到地毯上的血迹形状,与老院长日记最后一页的野菊图案完美重合。

  

“委托已收到。”苏曼丽的声音带着直升机引擎的余震,她将一份文件拍在床头柜上,封面是赵砚山的审讯记录,“但下次再用‘寻找老院长的野菊酒配方’当暗号,我就真的把你扔进顾家的防空洞。”她的目光扫过吴浩宇渗血的绷带,那里的牙印与顾盼的齿型完全吻合,“林博士会留在这里,我在别墅周围布置了二十四个监控点,你的算法模型可以接入实时数据。”

  

吴浩宇看着顾盼沉睡的侧脸,她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淡淡的阴影,像片安静的蝶翼。发绳的残段还缠在她的手腕上,银铃碎片折射的光斑在她脸上缓缓移动,像时光在轻轻亲吻。“她的偏执阈值在87分。”他突然开口,指尖在笔记本上划出波动曲线,“当野菊花开到第三轮时,应该能降到安全范围。”

  

苏曼丽的指尖在风衣口袋里蜷了蜷,那里藏着从赵砚山保险柜里找到的第二份DNA 报告,鉴定结果被红笔涂改过,真正的匹配度其实只有3.7%。她看着窗外逐渐亮起的天色,别墅花园里的野菊正在晨露中缓缓绽放,第一缕阳光穿过花瓣时,折射出的光谱与老院长留下的铜铃铛完全一致。

  

  

“算法算不出人心的褶皱。”她转身走向绳梯时,高跟鞋在地板上敲出清脆的响,“但或许,野菊知道答案。”直升机的轰鸣声再次响起时,吴浩宇听见顾盼在睡梦中轻轻呢喃,发绳的银铃碎片随着她的呼吸微微颤动,像在回应某个遥远的承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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