事情的最后胡满仓和小妹一起找到老师,理由是王西琼和胡家有着很远的亲戚关系,交了一学年三十块钱学费。村小收的学生都是村里的孩子,老师并没有怀疑胡满仓的话。
五月中的一天半晚,放学回家的路上碰到显然是刚哭过的小姐,胡四没问什么,先送大花回到家,又回头接上她送回大伯家。隔了两天从父亲只言片语中了解了事情的真相:小姐在街上卖衣服以后,小姐夫经常找理由和她吵架,说小姐外面有人了。各种闹阻止小姐继续卖衣服,后世离婚的理由也是如此,小姐夫一米六几的身高,又黑又瘦,也许是潜意识里觉得配不上小姐,婚姻里一次次寻找主动权,最终让两人分道扬镳。
见到王猛是在六月的一个周末,他是来和胡满仓说借给他家的学费要收过稻子才能还上。王猛是王西琼的哥哥,一米七几的身高,又黑又壮,二十五六的年龄还没结婚。上次胡满仓帮忙交了学费,他到家谢过一次,那次胡四没碰上。王母体弱多病,常年需要吃药。王父去世的时候王猛在部队服役,家里只剩下年幼的妹妹和多病的母亲,在首长的再三挽留下和更多是可惜部队少了一个好兵情况下。毅然复原回家,因为不是正常期满复原,没有就业安置。不善言辞汉子,寥寥几句话中透露出生活的窘迫。
年后的几个月,胡四只见过胖子两次,以后的交易都是二姐代替的。为了方便交易,在乡街道租了一间挨着服装门面的房子,这间房子也做为仓库使用。六月提前约好时间,胡四周末去了见胖子一次,主要告诉他以后主要收银元和一些不常见规格的铜钱、首饰和一些小玩意,别的货就不要收了。已经积攒下的五箱货,货很杂、木雕佛像,竹雕笔筒,看不出材质的摆件,还有几块砚台,甚至还有建国后的陶瓷茶壶、茶盏。光是看上面图案就知道是现代的,大部分都不值什么钱,银元倒是有六七百块,铜钱装了接近一箱子,胡四不懂值钱不值钱,只挑了几百枚规格不一的单独放起来。
七月初高考,为了随后14号的中考考试,学校提前几个月组织参加中考的学生办理了身份证。考试前胡四决定放暑假去一趟东海,把这几个月胖子收的货都卖掉。顺便在东海买几间房子,家里还有几十万,不能一直放在那里不动。这次去胡四准备带上姐夫和王猛,二人只负责运货。用王猛的原因是因为他的孝和对于家庭的担当。二姐这次不能一起去。大姐年初怀孕了,为了孩子服装店姐夫也让大姐少去,二姐只能留下来照应两个店。
也是在七月初,二姐提出晚两年再结婚,胡满仓去和张柱父母商议,张父倒是没说什么,张母(也就是胡四叫刘姨)不同意,要求必须在今年定好的日子结婚。胡满仓第一次强硬的回应:行就迟两年,不行就退亲。张家妥协了,服装店的生意生意什么样张母是清楚的,具体胡二妹能分多少钱她不知道,想来也不会太少。加上今年在乡里又开了一个店,胡家再也不是以前她觉得高攀自己的家的胡家。
中考考场设在镇上的中学,三天时间一晃而过,最后一场考完,班主任通知二十六号填志愿,暑假就开始了。花了几天时间把带去东海的货整理好,这次用上了姐姐倒腾服装买的带两个小轮子的手拉车、一张车能拉二三百斤,两辆车正好能拉走,这次带的全是小物件,东西不大,但是挺重。胡满仓又带胡四去了一趟王家,说了帮忙送点货去东海,来回吃住全包还给幸苦费。没有意外,王猛答应跟着去。只是说管吃住就行,不要钱。
志愿只填了县二中和前世的普高,按估分算,县一中其实也是有希望的,保险起见胡四只填了二中和托底的普高。二十七号出发,一路辗转,老时间到了泸州火车站。安顿好二人,胡四去老地方买了饭带回车站,在站前广场又见到了去年那个自称算命先生的人。中年算面人也发现了胡四,一把拉住他说到;“老弟,又见面了。这是要出远门?”胡四笑着点点头,中年人盯着他的脸:“老弟,你的紫气已经开始聚拢,你这是赚到钱了?”“我还在上学,这次家里人去东海办事我跟着去玩两天。”以胡四谨慎的性格,本来是不想再和这个人有纠葛的,但能再活一次这种事都能发生,而且中年人对自己目前的状况猜中了几分。想了想:“老哥,你在这等一会,我把东西送进去,马上就出来。”
坐在小饭店里胡四才知道中年人叫王淮,老家在湾省北部,活动在车站一带给人看相为生。王淮有不错的口才和足够厚的脸皮,侃侃而谈说了自己的半生,不论真假,总的来说就是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的主。并说和胡四如何投缘,将来必有大作为,恭维的拥有五十多岁阅历的胡四也有点飘飘然,最后一再强调小老弟以后发财了一定要带着他混。一顿饭吃了两个小时,要不是胡四要赶火车,王淮还能侃两小时。
火车早上八点左右到达东海站,三人拉着行李赶到城隍街,在附近吃过早饭,又找了一家干净旅社安顿下来。九点多胡四带着大姐夫去了柳老板店里,大姐夫在店门口放下手拉车又回去一趟把剩下的货拉过来。第二趟刘全借口有事先回去了,交易的过程很顺利,银元涨了一点,卖了四万多,铜钱大部分不值钱,交易的时候柳老板不断的说:前几次收铜钱,那时候自己不怎么懂,亏了不少钱。最后铜钱规格特别的卖了四万多,剩下就不值钱了,最值钱的依旧是小东西,卖了25万多,加在一起一共有三十几万。

